2014年4月20日星期日

【回教刑事法】 - 沈明信

每每在交通燈轉換的瞬間,看到電單車騎士四處流竄,把握那難得的五秒鐘闖紅燈、U轉、逆向行駛,十字路口頓時陷入無法律狀態。

我坐在車裡,一般都會按喇叭,按得長長的,藉此告訴他們:同樣為公路使用者,我對此很有意見,我反對他們這樣闖紅燈。危險。混亂。影響他人。

別人的安危關我的事嗎?

別人的安危,關其他公路使用者的事嗎?

我看到有人在臉書上說:回教刑事法不關華人的事,那是回教徒的事,華人怕什麼?

這個國家的國民,擅於自我切割、分化,最流行的是分成51%和49%,自己站在51%的這一邊,對另一邊的49%無止盡調侃。如果凡事這樣的二分法有助於改朝換代,請踩在我的屍體上走過去吧。

來到回教刑事法,這樣重大的課題,如果在其他國家,可能得搞全民公投,而我們自己流傳的說法:那是回教徒的事,那是吉蘭丹的事,那是罪犯才應該怕的事。
那不關我的事。

這是馬來西亞,各自打算。

我是華人、佛教徒,回教刑事法不關我的事嗎?

我反對回教刑事去,雖然我不拒絕聽取支持的意見,但我不認為那是回教徒的事,與我無關。

我反對的理由一、馬來西亞應該全力捍衛其世俗國的地位,而不是向神權一步步靠近,如此才能維持其多元種族、多元宗教、多元文化的本來面貌。回教刑事法的落實,是一個分水嶺,越過了,我們可能就回不去了。

看看汶萊蘇丹宣佈對同性戀施予石刑,我不希望大馬會陷入回教法相互比較、模倣、跟進的桎梧,一步踏出去,跟著來的無窮無盡。

反對理由二、一國兩法,對國民團結、共識不利。當61%的人民因為宗教信仰得背負更多法律約束、法律責任,在面對種族、宗教差異的磨擦時,別有心者可以很容易挑起宗教優越感,自覺更聖潔,甚至要求更多的特權作為補償。我也許小人之心,但這樣的教訓我們不會太陌生。如此,我們距離平等、馬來西亞人的馬來西亞將更遠了。

反對理由三、正當我的國家有人被施於斷肢,婦女因生活及感情問題被施予鞭刑、石刑而高聲哀嚎,我不可能好整以暇、裝著無事繼續過日子。這是站在人道的立場上:不。

做為公民,我希望回教黨打消提呈回教刑事法的念頭,能夠明白宗教教化更重於宗教刑罰。而且,推行回教刑事法能否使民聯更有勝算奪下中央政權,請自我評估一下。

至於站在國家未來及人道的立場上,希望所有有遠見的人民代議士,站出來反對回教刑事法,不管你是來自巫統、回教黨、公正黨、馬華、行動黨,站出來。

「一個卡巴星走了,將會有100個卡巴星崛起。」這句口號很響亮,也就是說卡巴星辭世,政壇上會有100個人誓死站出來反對回教刑事法,極力捍衛大馬世俗國的地位。點將錄,第一站出來的人是丘光耀,他在這個臉書上的這個帖,有1萬2000人按贊。

如果真的有100名政治人物繼承卡巴星的遺志,而且各有1萬2000人給予支持,那我們不是就有120萬人反對回教刑事法的底盤了嗎?這個數目應該還可以再大、再多。

若真有這120萬人,請算我一個。雖然在響亮口號之際,說實在的,我眼睛開始老花,還看不到下一個卡巴星。

作者:沈明信


相關帖子:民之所向 ~ 伊斯蘭刑事法——華基政黨在演戲
 

2014年4月6日星期日

清明时节雨纷纷

一直以來,杜牧的《清明》是朗朗上口,卻不曾解析這首詩。爺爺奶奶的骨灰都安奉在怡保極樂社的骨灰塔,清明時的景象和在墳場有很大不同,只是少不了香煙裊裊及焚燒金銀箔。趁著準備教案,就找到了這篇和大家分享:
 

《清明》 (唐)杜牧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清明的诗意
  清明节的时候,诗人不能够回家扫墓,却孤零零一个人在异乡路上奔波,心里已经不是滋味况且,天也不作美,阴沉着脸,将牛毛细雨纷纷洒落下来,眼前迷蒙蒙的,春衫湿漉漉的。诗人啊,简直要断魂了找个酒家避避雨,暖暖身,消消心头的愁苦吧,可酒店在哪儿呢?
  诗人想着,便向路旁的牧童打听。骑在牛背上的小牧童用手向远处一指――,在那开满杏花的村庄,一面酒店的幌子高高挑起,正在招揽行人呢
  清明赏析
  这一天正是清明佳节。诗人小杜,在行路中间,可巧遇上了雨。清明,虽然是柳绿花红、春光明媚的时节,可也是气候容易发生变化的期间,甚至时有“疾风甚雨”。但这日的细雨纷纷,是那种“天街小雨润如酥”样的雨,—这也正是春雨的特色。这“雨纷纷”,传达了那种“做冷欺花,将烟困柳”的凄迷而又美丽的境界。
  这“纷纷”在此自然毫无疑问是形容那春雨的意境的可是它又不止是如此而已,它还有一层特殊的作用,那就是,它实际上还在形容那位雨中行路者的心情。
  且看下面一句:“路上行人欲断魂”。“行人”,是出门在外的行旅之人。那么什么是“断魂”呢?在诗歌里,“魂”指的多半是精神、情绪方面的事情。“断魂”,是竭力形容那种十分强烈、可是又并非明白表现在外面的很深隐的感情。在古代风俗中,清明节是个色彩情调都很浓郁的大节日,本该是家人团聚,或游玩观赏,或上坟扫墓而今行人孤身赶路,触景伤怀,心头的滋味是复杂的。偏偏又赶上细雨纷纷,春衫尽湿,这又平添了一层愁绪。因而诗人用了“断魂”二字否则,下了一点小雨,就值得“断魂”,那不太没来由了吗?
  这样,我们就又可回到“纷纷”二字上来了。本来,佳节行路之人,已经有不少心事,再加上身在雨丝风片之中,纷纷洒洒,冒雨趱行,那心境更是加倍的凄迷纷乱了。所以说,纷纷是形容春雨,可也形容情绪,甚至不妨说,形容春雨,也就是为了形容情绪。这正是我国古典诗歌里情在景中、景即是情的一种绝艺,一种胜境。
  前二句交代了情景,接着写行人这时涌上心头的一个想法:往哪里找个小酒店才好。事情很明白:寻到一个小酒店,一来歇歇脚,避避雨,二来小饮三杯,解解料峭中人的春寒,暖暖被雨淋湿的衣服,最要紧的是,借此也就能散散心头的愁绪。于是,向人问路了。
  是向谁问路的呢诗人在第三句里并没有告诉我们,妙莫妙于第四句:“牧童遥指杏花村”。在语法上讲,“牧童”是这一句的主语,可它实在又是上句“借问”的宾词—它补足了上句宾主问答的双方。牧童答话了吗我们不得而知,但是以“行动”为答复,比答话还要鲜明有力。我们看《小放牛》这出戏,当有人向牧童哥问路时,他将手一指,说:“您顺着我的手儿瞧”是连答话带行动—也就是连“音乐”带“画面”,两者同时都使观者获得了美的享受;
  如今诗人手法却更简捷,更高超:他只将“画面”给予读者,而省去了“音乐”,不,不如说是包括了“音乐”。读者欣赏了那一指路的优美“画面”,同时也就隐隐听到了答话的“音乐”。
  “遥”,字面意义是远。然而这里不可拘守此义。这一指,已经使我们如同看到,隐约红杏梢头,分明挑出一个酒帘—“酒望子”来了。若真的距离遥远,就难以发生艺术联系,若真的就在眼前,那又失去了含蓄无尽的兴味:妙就妙在不远不近之间。《红楼梦》里大观园中有一处景子题作“杏帘在望”,那“在望”的神情,正是由这里体会脱化而来,正好为杜郎此句作注脚。“杏花村”不一定是真村名,也不一定即指酒家。这只需要说明指往这个美丽的杏花深处的村庄就够了,不言而喻,那里是有一家小小的酒店在等候接待雨中行路的客人的。
  诗只写到“遥指杏花村”就戛然而止,再不多费一句话。剩下的,行人怎样的闻讯而喜,怎样的加把劲儿趱上前去,怎样的兴奋地找着了酒店,怎样的欣慰地获得了避雨、消愁两方面的满足和快意……,这些,诗人就能“不管”了。他把这些都付与读者的想象,为读者开拓了一处远比诗篇语文字句所显示的更为广阔得多的想象余地。这就是艺术的“有余不尽”。
这首小诗,一个难字也没有,一个典故也不用,整篇是十分通俗的语言,写得自如之极,毫无经营造作之痕。音节十分和谐圆满,景象非常清新、生动,而又境界优美、兴味隐跃。诗由篇法讲也很自然,是顺序的写法。第一句交代情景、环境、气氛,是“起”第二句是“承”,写出了人物,显示了人物的凄迷纷乱的心境第三句是一“转”,然而也就提出了如何摆脱这种心境的办法而这就直接逼出了第四句,成为整篇的精彩所在—“合”。在艺术上,这是由低而高、逐步上升、高潮顶点放在最后的手法。所谓高潮顶点,却又不是一览无余,索然兴尽,而是余韵邈然,耐人寻味。这些,都是诗人的高明之处,也就是值得我们学习继承的地方吧!



 摘自2014年4月6日《東方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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